川普關稅政策變變變，該看哪些經濟數據才可靠？

最近似乎每天都有新消息成為新聞焦點，有時甚至和幾小時前的報導相互矛盾。關稅開徵了。現在又取消了。核能安全專家被解雇了。現在又被重新聘用了。對伊波拉病毒（Ebola）的防疫資金被凍結了。不，沒有被凍結。等等，也許已經被凍結了？ 

當世界大事變化如此迅速時，我們很難追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，以及那件事對經濟和你的業務有何意義。因此，保持彈性、謹慎，並關注客觀數據而非頭條新聞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重要。 

讓我們以美國「政府效率部」（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, DOGE）的影響為例。關於政府效率部是否會減緩經濟成長，已有很多討論。而且有理由擔心政府效率部的長期影響：如果我們削弱了國家的處理量能（capacity），政府可能就沒有能力妥善因應未來的危機，例如可能會蔓延並危害經濟的禽流感。削減研究和創新的經費，可能會減緩未來生產力的成長。政策環境的不確定性提高，將使企業更難進行投資。例如，達美航空（Delta）已經因為經濟不確定性，而向下調整其展望。

但我們看到的是不確定性和動盪情況在增加，而目前基礎的經濟數據並未發生變化。 

使用3個圖表來了解當前經濟 

首先，有證據顯示不確定性已經升高。檢視「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指數」（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 Index），會發現自川普總統上任以來，不確定性持續上升。不久之前，我們見過不確定性在一天之内大幅飆升，但這種持續上升的情況前所未見。 

這種新的不確定性反映出，企業目前不知道未來4年將在什麼樣的政策環境中營運。加拿大和墨西哥會被徵收關稅嗎？對中國的最終關稅會是多少？報復性關稅會是什麼樣子？政府效率部會大幅削減聯邦政府的合約或支出嗎？消費者會感到害怕並停止花錢嗎？未來的移民措施會多麼嚴格？這是一個異常動盪且令人困惑的時期，讓人難以弄清楚營運環境是什麽情況。

目前還沒有許多證據顯示，政府效率部削減的費用正在對聯邦總支出產生顯著影響。以下是美國政府每天支付的非利息支出總額。你可以看到，儘管華盛頓特區風聲鶴唳，但到目前為止，情况並沒有太大變化。其實，政府支出比2023年和2024年同期還要高（考慮到通貨膨脹，這不足為奇）。

第三，勞動市場受影響的證據，至今仍不明顯。整體初次失業保險的申請件數（這是衡量新的失業申請的一個指標），目前仍未出現持續上升的跡象，這顯示政府效率部和關稅的影響，尚未滲透到更廣大的勞動市場。（聯邦政府雇員的初次失業保險申請件數是另行統計的，那些申請件數所占百分比有顯著增加，但其絕對數量仍然偏低。） 

就業人口在1月至2月間增加了15.1萬人，這個數字雖然不錯，但並不算驚人；而單獨看聯邦部門的就業人數則減少了1萬人。

明確地說，我們仍然預期，如果川普政府維持目前的政策，最終將對經濟產生影響。的確，正如先前所述，我們已經在預期的領域看到聯邦裁員的一些早期跡象。2月份的關稅收入比去年同期高出13％，這顯示對中國開徵的新關稅，已產生實質效果。展望未來，如果政府效率部確實大幅削減政府支出，短期內經濟成長可能會放緩。如果政府繼續提高關稅稅率（甚至只是不斷地開徵和取消關稅），也會導致經濟成長放緩。

同時也要注意，這些政策可能在2025年和2026年成為經濟成長的重大阻力，嚴格説來還不會到衰退的地步。但由於這方面有很大的不確定性，因此特別重要的是要關注數據，並確保你的公司是對實際發生的情况做出反應，而不是對普遍的經濟混亂與困惑之感做出反應。

你應該關注哪些數據？

遺憾的是，請注意很多政府數據都有延遲。即使是每月第一個星期五發布的就業報告，反映的是前一個月第12日左右的情况，延遲了幾週。通常這不是問題——經濟前景在幾週內豈能改變多少？但由於目前局勢變化如此快速，就像新冠疫情初期一樣，企業可能需要檢視平時不會注意的經濟數據。

我們建議關注以下各項數據：

每日財政報表：非利息的政府支出

留意政府的支出是否真的開始減緩。如果你的業務依賴政府某個部門的支出（例如衛生與公共服務部、退伍軍人事務部等），你也可以查看那些部門的支出情况。

每日財政報表：預扣個人／「聯邦保險貢獻法案」（Federal Insurance Contributions Act, FICA）稅款

我們也可以觀察雇主為聯邦政府預扣的稅款金額是否開始減少，這可能是私部門聘雇（或裁員）減緩的一個早期徵兆。

每週失業保險申請件數

許多人已經不再習慣關注每週失業保險的申請件數，因為過去幾年這方面變化不大。

私部門數據

私部門數據的變動速度可能比政府數據快。如果沒有妥善維護，那些數據可能不可靠（私部門數據本質上反映的是某一家企業的情况，而非整體經濟）。但私部門的招募廣告、退休金帳戶提款數據和信用卡支出（僅舉數例），對於想要了解經濟風向的企業來説，都可以成為早期預警訊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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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有些人可能會擔心我們建議關注政府數據，因為擔憂政府數據可能被篡改，但是到目前為止，我們尚未看到這方面的任何跡象，而且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况，經濟學家也能夠相當快速地察覺（或是篡改之事會很快外洩）。

企業正處於混亂且動盪不定的時期，目前還看不到盡頭。企業不必驚慌失措，而應該借鑒英國戰時教戰手冊中的一頁（經過改寫）：「保持冷靜，關注數據。」

（侯秀琴譯）